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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美杂记之二
学习园地 加入时间:2010-01-29 来源:离退休工作办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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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公园遐思 黄石公园是全世界最古老的国家公园,位于美国西北部,横跨怀俄明、爱达荷、蒙大拿三个州的土地(其中怀俄明州占了90%以上),总面积约9000平方公里,差不多等于台湾面积的四分之一。
黄石公园正式开园已经有 130多年的历史了,它的发现与美国西部大开发有密切关系。1803年,美国的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弗逊买下了北美大陆的法属殖民地圣路易斯安那之后,当年就派出了一个科学考察团前往圣路易斯安那,考察那里的山川物产。考察队里人才济济,有地理学家、气象学家、矿物学家、生物学家等各学科的专家,还有为专家服务的后勤人员和士兵。考察队员们沿密苏里河溯流而上,然后弃舟登陆,翻越落基山脉,一直向西前进。他们仔细观察环境,发现圣路易斯安那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很有开发利用的价值。根据总统的指令,他们一路西进,直至到达了大陆的西海岸。随后,他们又经过长途跋涉,回到了出发地的大陆东岸,这一来一去,足足耗时三年有余。以后的时间里,考察队员们根据所见所闻整理出西行考察的详细报告,并于1814年正式出版。报告打开了美国人的眼界,在十八世纪中叶兴起的美国西部大开发,与考察队员这份报告的启迪是密不可分的。
在杰弗逊派出的科学考察团里,有一个叫做卡尔特的厨师。在考察队经过现在的怀俄明州的南部山区时,卡尔特被那里奇特的景色迷住了,据说,此刻他内心深处响起了久被压抑的“野性的呼唤”。面对着这片充满原始风光的山林,他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开考察队,留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不顾同伴的劝阻,卡尔特真的一个人留下来了。饱览山水风光的同时,他结识了不少居住在当地的印第安人。热情好客的印第安人向卡尔特展示他们狩猎得来的兽皮、兽爪,他们制造的手工艺品,面对着这些,在城市中长大的卡尔特身上的商业细胞一下子就被激活了,他大量地收购印第安人的产品,把产品往东运去,向城市中的白人兜售。在做生意的同时,卡尔特没有忘记向他人讲述他所见到的奇景,特别提到那里有许多洞穴不断向外喷出热水和蒸汽,发出刺鼻的硫磺味,还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真像地狱一样。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从卡尔特的嘴里知道了黄石,并形象地把那里称作“卡尔特的地狱”。
十八世纪中叶,美国西部大开发的热潮把越来越多的人引来黄石。那时候美国人还没有什么环境意识,许多人在欣赏大自然的美景时,砍伐森林、开拓荒原、猎杀野兽,还有些喜欢恶作剧的人无聊到向间歇泉投掷肥皂、石块等杂物,试着以改变间歇泉喷发时间为乐,黄石无形中面临着一场浩劫。这时候,有识之士上书国会,要求国家担负起保护黄石自然环境的重任。国会经过多次会议之后,决定派人去黄石实地考察。因为当时还没有摄影设备,考察团中还特地增加了画家,让画家把黄石的全貌画出来。考察团回来后,画家展示的黄石画像使议员们着了迷,瀑布、峡谷、森林,多姿多彩的湖光山色令他们目瞪口呆。过去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不休、犹豫不决的议员大人们,在投票表决时几乎呈现出一面倒的势态。在国会顺利地通过的法案中,黄石公园“为了人民的利益被批准成为公众的公园及娱乐场所”,法案还决定,黄石范围内的“所有的树木,矿石的沉积物,自然奇观和风景,以及其他景物都保持现有的自然状态而免于破坏”。 1872年,法案送到美国总统格兰特的办公桌上,经格兰特的签字,黄石终于成为美国第一个国家公园。随便说一句,当年使美国国会议员们倾倒的黄石风景画,现在还妥善地保存在华盛顿国会大厦附近的美国国家美术馆内,另外两幅复制品则陈列在三藩市的博物馆内。这幅油画作品如果用今天的艺术眼光去衡量,也许算不上高明,可现在它却实实在在地在向前来参观的游客传达着,黄石国家公园是如何被发现和被承认的历史信息。
在美国现有的36个国家公园中,如果以面积来计的话,黄石公园并不是最大的,它仅排名第三(另两个据说分别在阿拉斯加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具体究竟是哪两个待考)。不过,若以景观的奇特作衡量标准来看,它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带我们游览黄石公园的喜悦旅游团的导游詹姆士•李介绍说,黄石公园实际上是一个睡火山口。睡火山不同于活火山和死火山,它只是“休眠”了,随时可能复活。詹姆士•李说,据科学家们的研究推算,黄石火山上一次爆发是60万年前,再上一次是120万年,接着他狡黠地一笑:也就是说,目前黄石火山随时可能爆发。不过----他语气一转,请大家放心,现在有许多科学家使用精密的仪器监测着黄石地壳地层的所有情况,要不然,重视人的生命重于一切的美国,也不可能允许那么多的旅游团来黄石旅游参观了。我们旅游团在黄石只待了两个半天,从地图上看,第一天中午从北门进入黄石,在黄石公园中转至西门过夜,第二天从西门进入黄石,横贯黄石公园,看黄石大瀑布,穿越黄石大峡谷,沿黄石湖的西岸南下,直至南门,离开黄石公园。尽管走过只不过是黄石公园总面积的四分之一,但黄石最著名的景点基本上都经过了。
黄石公园的风景首先值得一说的是喷泉,黄石地下是睡火山,喷泉自然是喷出带有硫磺味和大量水蒸气的热水。黄石的喷泉可以分为不间歇泉、间歇泉、突发泉。不间歇泉是常年不断地喷发,突发泉是多年没有动静的泉眼,突然因为地底压力的积聚增大而喷发一下,这都没有太多特色。有特色的是间歇泉,特别是“老忠实泉”,大概是每65分钟喷一次,每次喷发时间都是3-4分钟,水柱高度达40-50米,水量5万升,喷出来的水温大约是94摄氏度。一直以来,这口泉眼都是这么喷发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有规律,所以它会得到“老忠实”这样一个美名。有经验的导游甚至可以掐着秒表带领游客前来观赏,我们就是在它喷发前30秒赶到的,一下旅游车,快步跑向泉眼,就看到它“呼”地开始喷发了。这里的喷泉带着大量的石灰质和各种矿物质,所以在黄石公园到处可见白色的晶状体的水池和五颜六色的水潭,这和九寨沟的风光有几分相似。不过,九寨沟地处地震带,和黄石公园的火山地质是不同的,为什么会有相似的风光,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在黄石,黄石湖和黄石大瀑布也不能不提。黄石湖在黄石公园的腹地,面积352平方公里,平均深度42米,最深处120米。烟波浩淼的黄石湖,是由黄石周围的崇山峻岭中的无数条溪流汇集而成的。在黄石湖的四周,远望是积着皑皑白雪的群峰,近看是郁郁葱葱的茂林,清澈见底的湖面上,点缀着颜色艳丽的几叶轻舟,真像一幅绝佳的风景画。黄石湖是美国第一大河密西西比河的源头之一,黄石湖水向北流进黄石大峡谷中的黄石河,河水在峡谷落差近百米处形成了著名的黄石大瀑布,看着青钢色的河水泛着白沫奔涌呼啸而下,游客心灵都会受到极大震撼。
黄石公园还是野生动物们的天堂。在公路两旁,经常可以看到野鹿矫健而又优雅地飞奔的身影,也可以看到惬意而又随便地啃啮青草的羚羊,路边的树上或者电线杆上会有秃鹫的窝,小秃鹫在窝里伸着脑袋四下好奇地张望着。野牛则不能靠得太近去观察,因为它们大多野性十足,据说有的身着偏红色服装的旅客曾经遭到过野牛的主动攻击,因此导游多次告诫我们要小心。不过,有时候偶然也可以看到野地里一只野牛孤零零地蹒跚,导游说那是年老体弱、被逐出野牛群的雄牛,你贴近观看也不会有问题,因为它们现在已经火性全消了。有人说野牛由于经常用角搏斗,所以它的头部特别大,几乎占了全身的四分之一。我们曾经近距离观察过那些孤牛,发现果不其然。可惜的是在黄石公园的整整一天多的时间里,我们没有碰到一只狗熊,那可是黄石的象征之一啊!
在黄石公园逡巡穿梭,发现周围的山坡上时不时出现一片片烧得焦黑的树。导游说黄石公园在1988年曾经发生过一次特大山火,足足烧了三个月,出动了多少支消防队,飞了多少架次的飞机来投掷水弹都不管用,直到九月底下了一场大雨,才把山火彻底浇熄。本来,美国人对山火的态度和中国人不大一样,中国人一发现山火就会全力扑救,可美国人却觉得山火可以把老树、杂草烧掉,让小树有更好的生长环境,况且美洲松的松塔特别结实,只有在100度以上的高温下才会爆裂开来,让里面的松子有机会掉落到地面上,发芽生根,所以美国人一般对山火都不大理会。可1988年那场大火实在太大了,后来才发现有人为纵火的痕迹,可到那时候再来全力灭火,就有点来不及了,黄石公园1000多万亩的森林,几乎被烧掉了一半。这一片片焦黑的树木,就是那场大火造成的。枯焦的树大部分依旧耸立着,只有小部分横卧在地,而在枯树的四围,茁壮生长着的是一片片翠绿的幼松,很像是唐代诗人刘禹锡的名句“病树前头万木春”的形象解说。我此时突发奇想,拍一张成片挺拔却又焦黑的枯树,照片名之曰“宁死不折”,不也挺合适的吗?
枯树、焦树看得多了,我又产生了一丝疑惑,这么好的木材就让它们在山里慢慢腐烂,不是太浪费了吗?为什么不废物利用、物尽其材呢?导游解释说,“保持现有的自然状态而免于破坏”都已经写进了法规,这就意味着黄石公园的一草一木,都不能人为地加以改变。美国人在对待法律的态度上,是很较真的,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的思维是:如果今天允许“废物利用”,那么明天可能会出现更多人为造成的枯树焦树。导游接着讲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发生在北京的一个故事。KFC打算到中国开店,但那时候政策不允许外资独资开店,于是KFC只好选全聚德为合作伙伴,并且因此将一批全聚德的员工引进到新开张的KFC店打工。可一周后,这批员工异口同声地声讨老板:资本家就是不近人情!原来,KFC有一套严格程序,每天制作多少份快餐,卖不掉就全部销毁。而在全聚德,烤鸭如果卖剩了,就降价处理卖给员工,这样,员工能吃上廉价的正宗烤鸭,店里也可以增加一笔收入。哪像这些美国老板,好好的洋快餐,宁可销毁,也不便宜员工!员工的抗议没有让美国老板动心,他说,如果开了这个头,那么今天餐厅剩下的是三份快餐,明天有可能就会因有人做手脚剩下五份,后天就是十份……,结果,到头来吃亏的不还是餐厅吗?
听了这类故事,真是大长见识。现在强调“依法治国”,美国人的法律制定,倒可以拿来借鉴一下。西方文化,是一种“原罪”文化,法律的制定,多少也有针对人性本来弱点的考虑。人性中有贪婪的一面,法律就要把这种基于贪婪可能造成的漏洞全部堵死。听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中国曾经制定过法规律令的先贤们。比如,在荀子“人性恶”观念教导下成长起来的韩非子,是先秦法家的集大成者。他认为“父母之爱,不足以教子,必待州部之严刑者,民固骄于爱,听于威矣”,主张“明王峭其法而严其刑”,以严刑峻法来防止人们以身试法,其出发点与现代美国的法律专家们有几分相像。可惜的是,韩非子的理论一方面被后代君王们阉割了“防范”的内核,变成专门用来制裁民众的手段,引起人民的不满;另一方面,秦汉以下儒家思想成为主流文化,道德自律和道德感化被抬到吓人的高度,“法律无非人情”成为消解成熟法律的利器,这就是“法治”在几千年来始终不敌“人治”的深层原因之一。想想看,不管怎么违法乱纪,总有人情可讲,那法律还有什么尊严可言?看来,中国要真正实现法治,美国人的“一切准于法”的较真精神还真的有许多值得借鉴学习的地方。
从摩门教说起 最早知道“摩门教”这一教派的名字,是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期,我就读初中的时候。那时候的中学生,没有重点中学的概念,没有奥数、没有特长班,作业、测验、考试都不多,对将来升高中的考试也不感到太大的压力,所以学习环境相对来说是宽松的。学校是一间寄宿学校,下午、晚上安排的大抵都是些自习课,爱干什么干什么,图书馆就成为我们常去消磨自习时间的所在。我就读的那间初中算不上是什么重点中学,图书馆并不大,藏书也不算多,顶多也就是十来万册的样子,可对于初中生来说,就相当不错的了。初中生正是好奇的年龄,读书带有相当大猎奇的成分。当时英国小说家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刚刚重新翻译过来,图书馆的老师大概也懂得初中生的阅读心理,就去购置了数套,摆上书架,立马把我们这群小男生给迷住了,一册一册地借回来看。其中《血字的研究》,就讲到了摩门教。
《血字的研究》讲的是发生在英国伦敦的一件凶杀案,一个叫屈伯的美国人被毒死在一间空宅中。不久,屈伯的秘书斯坦格森也在附近的一座旅馆中被刺杀。福尔摩斯从凶案现场墙上用血写成的字、一枚女式结婚戒指和装着两粒一模一样半透明药丸的匣子上发现了线索,通过环环紧扣的逻辑推理和侦查,终于抓住了凶手杰弗逊•豪普。然而,杰弗逊•豪普的自述却告诉了读者,屈伯、斯坦格森的死是罪有应得,他杰弗逊•豪普才是正义的复仇者。时光倒退到二十多年之前,勇敢的小伙子杰弗逊•豪普和美丽的露西一见钟情,成亲在即。但是,露西和他的养父约翰因为过去在危难中得到过摩门教徒的救助,被迫参加了摩门教。摩门教教义主张一夫多妻,女摩门教徒则不准嫁给“异教徒”。于是摩门教长老的儿子屈伯、斯坦格森便争相向约翰求亲。被约翰赶出家门后,他们竟然联手残忍地杀害了约翰,屈伯强娶露西,并霸占了约翰的财产。受尽凌辱的露西在屈伯迫婚之后不到一个月就郁郁而亡。杰弗逊•豪普从此走上复仇之路,他不远万里追踪着仇敌,从美洲大陆的咸湖城、克利夫兰,直到欧洲的圣彼得堡、巴黎、哥本哈根、伦敦,最后终于杀死了仇敌,告慰了约翰父女在天之灵。这个故事给了我一个印象:摩门教相当于现代的黑手党,凶残、恐怖、又带着难以言传的某种神秘,就是这个教派的特征。
随旅游团踏上美国犹他州的咸湖城的土地,四十多年前的记忆立即复活。听导游介绍说,最早来犹他州定居的白人是摩门教徒,现在的犹他州首府咸湖城是摩门教的中心,全州280万人口中,摩门教徒占了65%,我们到盐湖城要参观的,主要也是与摩门教有关的景点。听到导游的介绍,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不过,随后的参观和聆听,又使过去的成见慢慢改变。这也说明,有时候单靠片面的阅读或学习得来的常识,不一定完全可靠。
旅游团到咸湖城参观的第一个景点是圣殿广场。圣殿广场是包括圣殿、大会堂、斯密•约瑟纪念馆、访客中心等建筑的一个大院落。我们来的院子的大门口,马上有人前来招呼,旅游团一众人按听英文解说和中文解说的分为两队。中文解说者是来自香港的女孩子,她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说,这个教派的正式称呼应该叫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这个教会算是基督教的一个分支,创始人是斯密•约瑟,他声称基督教新旧教的《圣经》都不完备,而他手里则有天使给的金叶片写成的书卷,内容论述到美国早期历史和全本《圣经》。据说,主前586年,一个叫李海的以色列人得到天主的启示,带着全家及亲友从耶路撒冷逃亡,坐着小船来到美洲,在散枝开叶的同时,传播着天主福音。一千年之后,李海的后代将记载他们来到美洲大陆后活动的金叶深埋土中。书卷是以埃及古文写成,斯密•约瑟得到书卷后,天使答应派人来协助翻译。四年后,斯密•约瑟在天使的指导下把摩门教经典翻译出来了,并于1830年4月正式出版。斯密•约瑟主张耶稣复活后,对旧教会完全失望,所以来到美国创建了新教会。类似主张,实际上表现了底层人民对于越来越“正规”教会的某种不满情绪,可在基督教主流教派的眼中,这当然属于歪门邪道,因此斯密•约瑟多次被捕,最后在监狱中被人活活地打死。他死后,杨百翰成了摩门教新掌门人。为了躲避主流教派的迫害,杨百翰率领摩门教徒西迁,来到当时尚未开发的大盐湖边,筚路蓝缕,建起了以圣殿为中心的盐湖城。摩门教圣殿和基督教教堂不同之处是,圣殿是天主在人间的住所,一般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摩门教徒也只有在特殊的日子里经批准才能进入圣殿,“和天主沟通”。圣殿是以花岗岩建成的,所需的花岗岩全部是在近百公里外的山上一块块凿下,再用人力运到工地,其艰难可想而知。因此,这座几十米高的神殿足足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才于1892年落成。大会堂是摩门教徒聚会礼拜的场所,其落成比圣殿要早,也是靠教徒的捐献和劳动建成的。大会堂可以容纳6000人,前面是讲坛,讲坛之下就是一排排的座椅。讲坛上有一架据说是全世界最大的管风琴,有11600多根风琴管,为做礼拜的唱诗班伴奏。香港来的女孩子还说,摩门教做礼拜的时候,是没有牧师的,教徒人人都可以登上台去讲演,也没有任何先设的话题,什么都可以拿来讲。
女孩子又介绍说,摩门教过去是主张一夫多妻制的,原因是《摩门经》上记载,耶稣是提倡多妻制的。后来,杨百翰率领摩门教徒在西迁的路上,全靠人力马车跋涉。路上凡事遇到艰险,比如要开路架桥、穿越激流,一家之主的男人就责无旁贷,再加上沿路不时会遇到野兽以及印第安人的袭击,男子汉又得挡在前面,因此,在一路上,每个家庭第一个倒下的大抵是成年男性。一个男人倒下后,杨百翰就会对另一个教徒说:兄弟,他的家属以后就由你来照顾了。于是,一个男人就有可能成为几个家庭的核心,这也成为摩门教一夫多妻制的更重要的历史来由之一。但是,这种制度在1890年就已经终止了,此后,摩门教实行严格的一夫一妻制,尽管有个别摩门教徒仍然主张一夫多妻,但摩门教会马上就会出面,指责那些人根本就不算摩门教徒,只不过是邪教徒,尽管那些人声称自己才是真正的摩门教徒。这样看来,摩门教还是很懂得与时俱进的。摩门教十分重视家庭,教会派发的宣传品中,有一份《致全世界文告》,宣称一男一女的婚姻是神规定的,家庭则是社会核心,家庭的瓦解会给个人、社会和国家带来灾难。夫妻要彼此相爱、彼此照顾、爱护子女。凡是违反贞节、虐待配偶子女或未尽家庭职责的人,都将会受到惩罚。摩门教还强调教徒的奉献精神,每个教徒必须起码把自己收入的十分之一捐给教会,多捐不限。每个教徒一生中必须无偿为教会服务十八个月,只要教会发出通知,教徒就得自己筹措交通费和生活费,到教会指定的地点,为宣传教义服务。女孩子就是这样来到咸湖城,成为圣殿广场的中文导游的。还有一些人,则是上门向别人宣传摩门教教义,派发有关资料。参加摩门教的信徒们,完全是自觉自愿这样做的。圣殿广场的导游和其他工作人员,个个面带笑容,亲切而又大方自然,都让我们感受到这一点。也正是因为摩门教重视家庭,强调奉献精神,作为摩门教大本营的咸湖城在公共卫生、教育与福利方面极为成功,社会风气极好,人们以诚实、殷勤著称。2002 年冬季奥运会在咸湖城举行,来自世界各国的运动员对此留下了深刻印象。一些运动员甚至抱怨在咸湖城找不到啤酒,没有游乐场所,生活单调枯燥,这也恰好从反面证明了此地民风的淳朴。
听了女孩子的介绍,我们感觉现代摩门教倡导的以家庭为社会生活的中心,强调人的奉献精神,多少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想想,儒家倡导的“修齐治平”,要求人们首先从个人和家庭完美和睦着手,此后进一步为社会和他人服务,从内容到步骤,不是都和刚刚所听到的主张有异曲同工之妙吗?
在咸湖城参观的第二个景点是犹他州的政府,一个带有拱顶的类似白宫的建筑,我们这次旅游,经过并参观的几个州政府都是这种统一的建筑模式,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只有规模大小及建筑新旧的差异了。和加州州政府参观者要排队逐一通过安检门不同,犹他州州政府是不设防的,根本没有警察,也没有检查,三层楼高的任何房间都敞开着,随游客出入拍照。这也证明了,咸湖城社会风气之好,不是一句大话。
第三个景点是铜门和铜门边上的杨百翰故居。犹他州盛产铜,有全美国最大的铜矿。在大盐湖附近,就有一座开挖历史超过百年的铜矿。犹他州政府就用铜在杨百翰故居边的马路上铸了一座高达十米、跨度三十多米的拱门。拱门顶上是一只展翅飞翔的铜鹰,它俯首注视着在拱门下川流不息的车流。杨百翰的故居有三幢,每一幢都是三层楼的小别墅,从外面看,每幢房子层层都有几百平方米,宽裕地住下三几十个人,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房门紧闭着,每幢房子前面都有宽阔的门廊和栽满鲜花的花基。因为无法进去参观,我们只能在外面拍照。杨百翰是摩门教第二任教主,据说1850年还曾被任命为犹他州第一任州长。怪不得一个人能住这么多房子了,更何况,有资料说他一个人就有27个妻子,生下了56个孩子,没有三幢房子,哪里住得下?
仔细想想,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我不禁想到:是不是每个摩门教徒都可以住进三幢小楼,娶上27房妻子?摩门教徒长途跋涉,死掉的男人再多,男女比例的失调,也不可能达到一比几十的程度吧?这么一想,摩门教教义所宣扬的平等博爱,就多少要打上一点折扣了。推而广之,任何一种宗教都要求信徒向教会贡献财物,不管信徒们本身生活状况如何,都有这种义务。可信徒的财物贡献出来之后,又有谁来监督财物的流转和使用呢?一般信徒自然没有这等资格,只有神职人员、尤其是上层神职人员才能管理和使用属于教会的财产。可是,世界上客观的现实是:除了从事传教活动、别无经营财富能力的上层神职人员,过着不是一般信徒所能想象的奢华生活,这和大部分信徒的贫困或者至少不宽裕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照,这又如何解释?宗教一般都宣称引人向善,宗教的创始人也都称得上是苦行僧,充满了奉献精神,“舍身饲虎”、“甘心上十字架”的故事都说明这一点。他们现身说法地向信徒灌输虔诚敬畏、乐于助人的信念,有助于社会的稳定和谐凝聚;但后来的上层神职人员和一般信徒之间的贫富不均,又在人为地制造社会的不平等、不安定。信念理想与客观现实两者之间恰好是背道而驰的,如何才能统一起来?这一连串问题,恰如一团乱麻,让人半天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何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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