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2日，文学院退协分会组织退休老师前往新兴参观旅游。新兴地处粤西，属云浮市管辖，距广州150余公里，是六祖惠能的故乡。毛泽东同志曾经说过，广东在历史上有两大名人，一个是孙中山，一个是惠能。就冲着这句话，我们也得乘着这次前往新兴旅游的机会，好好拜谒与惠能有关的遗迹。  

天气不是太好，时晴时雨，有时候雨势还颇大，加上从肇（庆）云（浮）高速公路的高要松口出口下来之后，走的是一般的县道，司机不敢开得太快，所以150公里的路足足开了三个小时。11点到达新兴集成镇，国恩寺就在集成镇。

惠能是禅宗六祖，新兴人。幼年丧父，砍柴为生。此后惠能到湖北黄梅东山寺拜五祖弘忍为师，弘忍起初看不起他，称他是来自岭南的“獦獠”，哪里配成佛。惠能一句“人虽有南北，佛性本无南北”，把弘忍噎得直翻白眼。后来弘忍准备寻找接班人传授衣法，命弟子作偈呈验。曾经深得弘忍赏识的大弟子神秀即作一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弘忍不甚满意，不识字的惠能听说后也作一偈，请人写在壁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他的偈说出了佛教“四大皆空”的真谛，这才使弘忍对惠能刮目相看，将衣钵传给惠能。但弘忍知道神秀经营多年，党羽甚多，他们不甘心即将到手的衣钵不翼而飞，绝不会善罢甘休，就吩咐惠能南下隐居，并亲自将惠能送到九江渡口登船。惠能回岭南后，隐姓埋名十余年，后在广州法性寺（今光孝寺）剃度，在韶州宝林寺（今南华寺）说法三十余年，弘扬禅宗佛法。于是，禅宗就有了南、北二宗之分。北宗由神秀为首，主渐修；南宗的惠能主顿悟。北宗不久就衰歇了，南宗则一直传到近代。惠能在年老体衰后，要求回新州故乡，后来就在新兴圆寂。

惠能是了不起的，他单枪匹马在南方为禅宗开出了一方新天地。想当年，禅宗的初祖印度和尚达摩在中国最早的落脚点是广州，正是对广东“南蛮”佛性稀缺的失望，使达摩北上，跑到少林寺面壁九年，创建禅宗。而惠能却能在岭南使禅宗的义理分枝开花，本事可谓远在达摩之上。究其原委，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惠能不识字，对佛家学说的一切全靠体悟，所以他能把艰深的佛教义理简化为“自性”，即自己把握自己。神秀的渐修，亦即所谓的“时时勤拂拭”，是要有本钱的，如果不是有财、有闲，谁能慢慢读佛教经典，慢慢修养自己？惠能则把一切免除，你只要认准了道理，认真做去，就可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等便捷，何等爽利！这不正与达摩创建禅宗时所主张的“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若合符契吗?他怎么会不赢得万众的拥戴追随？

惠能终于得到朝廷的承认，武则天、唐中宗都曾传召惠能，赐袈裟、钵盂，承认他的正宗地位。惠能出了名，就把故居改为寺庙，起初命名“报恩寺”，含义也就是要报国恩、报师恩、报父老乡亲之恩，报父母双亲之恩。皇帝听到后都说，报恩最主要是国恩，就叫国恩寺吧！据说“敕赐国恩寺”的匾额，就是武则天手书。事隔一千三百多年后，当我们站在国恩寺前面时，先想起来的，就是以上的往事。

依山而建的国恩寺面积不大，有着典型的岭南建筑风格，和北方寺院阔大恢弘的架构无法相比。国恩寺以山门牌坊、金刚殿、天王殿、大雄宝殿为主轴，这是中国寺庙的固定格局，可以不必细说，需要多说说的，是国恩寺特有的东西。天王殿和大雄宝殿之间，立着王维、柳宗元、刘禹锡等唐代名人为六祖题写的碑铭，还有武则天当皇帝时派员拿着“水晶钵盂一副、磨衲一条、白毡两端、香茶五角、钱三千贯”赐给惠能时的诏书，尽管碑刻是今人所手书，还是弥足珍贵。大雄宝殿初建于唐高宗弘道元年，明代永乐时重修，仍保留着唐宋寺宇的建筑风格。大雄宝殿中央供奉着随处可见的三世佛，奇怪的是两旁的罗汉像不是常见的18个，而是20个。给我们做导游的寺庙方丈说，在惠能圆寂后，惠能的两位弟子法海、神会苦心搜集惠能的事迹和语录，缉成了《坛经》。后人为了感谢他们两人的劳绩，就把他们塑进了罗汉的队伍，这样一来，国恩寺的罗汉就与众不同地变成了20位了。大雄宝殿后一进是六祖殿，中间供奉着惠能一坐一卧两尊佛像。坐像两眼紧闭、颧骨突出，和南华寺中的惠能的真身塑像无异；卧像侧身弓卧，右手托颊，表情深沉安详。六祖殿的左侧是舍利宝殿，据说是2006年12月28日，当工人在整修报恩塔地宫时，挖到三件明显带有唐代风格的鎏金铜器，其中一个中藏茶色水晶球，球内赫然是七粒黄白色的舍利。广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新兴县国恩寺地宫考古发掘报告》认为，这七粒舍利极有可能是佛骨舍利。国恩寺因此特地建造舍利宝殿供奉，游客进去参观要换上塑料套鞋，不准拍照，不准喧哗。同时展出的还有一起出土的唐代的谷物、唐开元通宝铜钱、铜鎏金提炉等，大家都屏住呼吸，带着虔敬的心情，围着珍贵的文物仔细欣赏。六祖殿的右侧是六祖的父母卢公李氏的合葬墓，舍利宝殿下方则是报恩塔、六祖手植荔枝树等。荔枝树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高寿，依旧年年挂果，新兴县每年都举行“佛荔节”，招揽游客。现正筹备今年的佛荔节，荔枝树用编织布围屏着，看不见。方丈笑着对我们说，欢迎各位在佛荔节再次光临，那时不仅可以看到荔枝树，还能亲口品尝六祖种的荔枝的滋味呢！

从国恩寺出来，我们在新兴县领导的陪同下用餐。新兴县前任县委书记、云浮政协副主席黄伙友是我们的系友，他一听说老师要来新兴参观，就十分高兴，提前一天从云浮到新兴等待，全程陪同。一同进餐的还有新兴县的副县长、宣传部的同志。他们中间也有不少是华师大的校友。午餐前副县长简单地向老师介绍了新兴县的情况，新兴县地处山区和丘陵地带，过去一直是农业县，改革开放之后，县领导除了大兴旅游业之外，积极招商引资，现在已有不锈钢企业、三高农业企业、陶瓷业、复合肥企业、凉果企业等等。三高农业企业有专营猪肉、肉鸡、牛奶、蔬菜等农产品和生物制药的温氏集团，在华农大技术指导下进行生产，产品已经顺利打进广州、佛山的农贸市场，年产值65个亿。今年虽然遭到国际金融风暴的冲击，但由于开拓国内市场，工业生产增速企稳并略有回升，消费市场活跃，消费品零售总额、旅业餐饮业、全县地方财政收入、国税收入等指标，同比都有两位数的增长，所以今年完成8％的年增长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大家听完介绍后都热烈鼓掌，为新兴县经济发展的良好势头由衷地高兴。

午餐后，我们又前往藏佛坑参观。据说惠能圆寂后，肉身突然飞到距国恩寺不远的一条山沟中，这里清潭见底，湍瀑飞溅，古木参天，云雾缭绕。他的弟子随着惠能头顶的佛光追寻到此，便称此地为藏佛坑。沿着山间小溪曲折前行，有化身潭、求雨石等景点。可惜的是，这时雨势越来越大，本来还要去的一些景点也不得不取消。

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是，这天的六祖故乡之行，所见所闻也是令人新鲜和振奋的，也可以说是不虚此行了。

何天杰供稿